白居易《琵琶行》再读——从技艺到人生的悲悯263

白居易的《琵琶行》，一首长篇叙事诗，历经千年仍光芒不减，其魅力不仅在于精湛的艺术技巧，更在于诗中蕴含着对底层人民的深切同情和对人生悲欢离合的深刻感悟。 细读此诗，如同品一杯陈年佳酿，回味悠长，令人感慨万千。

诗歌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开篇，便奠定了凄清悲凉的基调。寥寥数笔，便将读者带入秋夜萧瑟的江景之中，为琵琶女的出场营造了恰当的氛围。这并非简单的景物描写，而是诗人情感的预设，预示着故事的悲剧性色彩。此后，诗歌以精妙的细节描写，将琵琶女形象栩栩如生呈现在读者面前。从“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开端，便可以看出诗人与琵琶女的情感共鸣，他并非只是旁观者，而是积极参与其中，与人物命运同呼吸共命运。

《琵琶行》的艺术成就，首先体现在其精湛的叙事技巧上。诗歌采用倒叙的手法，先写琵琶女的演奏，再追溯其身世经历，层层递进，引人入胜。这种叙事方式不仅避免了叙述的单调乏味，更增强了故事的悬念感，使读者对琵琶女的命运充满好奇。而诗歌中对琵琶女演奏过程的描写更是堪称一绝。“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段描写，运用比喻、拟人等多种修辞手法，将琵琶声的各种变化描绘得淋漓尽致，仿佛读者也置身于当时的环境，感受着那动人心弦的乐声。这种生动的描写，不仅展现了琵琶女的精湛技艺，更体现了诗人对音乐的深刻理解和高超的艺术表现力。

其次，《琵琶行》的成功还在于其深刻的现实意义。诗歌中琵琶女的身世经历，是当时社会现实的缩影。她本是“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的家庭出身，却因为战乱而家破人亡，沦落风尘。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唐朝中后期社会动荡不安的局面，以及底层人民的悲惨命运。琵琶女最终的归宿，也象征着当时无数女性的无奈和悲剧。诗人对琵琶女的同情，不仅是对其个人遭遇的怜悯，更是对整个社会现实的批判。他通过琵琶女的悲惨命运，揭示了社会的不公和人性的冷漠，表达了对底层人民的深切关注和同情。

此外，诗歌中还蕴含着诗人自身的人生感悟。白居易一生致力于为民请命，关注民生疾苦，这与他创作《琵琶行》的初衷是分不开的。诗歌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句子，不仅表达了诗人与琵琶女的惺惺相惜之情，更是诗人自身人生际遇的写照。他作为一位有理想抱负的诗人，也曾经历过仕途的坎坷和人生的不如意，因此更能体会到琵琶女的痛苦和无奈。这种情感的共鸣，使得诗歌更加真实感人，也更加具有感染力。

最后，《琵琶行》的成功还在于其独特的艺术风格。诗歌语言流畅自然，富有音乐美感，读来朗朗上口，令人回味无穷。诗歌中运用大量的白描手法，将人物形象和环境描写得细致入微，却又不过分渲染，使诗歌具有了一种淡雅清新的风格。这种风格与诗歌的主题和情感基调相得益彰，使整首诗歌更加和谐统一。

总而言之，《琵琶行》不仅是一首艺术成就极高的长篇叙事诗，更是一部反映社会现实，蕴含人生哲理的优秀文学作品。它以其精湛的艺术技巧、深刻的社会意义和动人的情感共鸣，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人们的喜爱和传诵。读罢此诗，我们不仅会被琵琶女的命运所感动，更会被诗人对人生的感悟所触动，从而引发对人生、社会以及自身价值的深刻思考。这，或许就是《琵琶行》永恒魅力的所在。

在今天，我们重读《琵琶行》，依然可以从中汲取到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诗歌中所展现的人文关怀、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以及对人生悲欢离合的深刻理解，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它提醒我们，要关注社会弱势群体，要对人生怀有敬畏之心，要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勇气。 这便是《琵琶行》能够穿越时空，一直影响着后世读者的原因。

2025-06-14

上一篇：《少年中国说》再读：家国情怀与时代担当

下一篇：白居易《琵琶行》之音韵与人生：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